33岁的王武,身患尿毒症,孤身一人入院治疗,他奶奶、外婆、妈妈都是身患尿毒症去世,他哥哥目前在做透析治疗。
为了节省几百块的火车费,他让医生给父亲打电话,让他不用折腾过来看望他,他父亲坚持要来,买了第二天下午2点的火车票。
在父亲赶来的路上,王武病情恶化,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在他去世后11分钟,医院,只看到盖着白布的儿子。
王武在上海打工,之前是快递员,最近几个月就辞了工作,他感觉到身体不舒服,头晕还四肢乏力,坚持了一段时间,只能入院治疗。
当晚十点,他躺在病床上,手里拿着手机。
医生告诉他,要赶紧通知家属过来。
王武犹豫了一下,说太晚了,家里人已经休息了,明天再打电话吧。
医生说再晚也要找个人过来,再不济通知亲戚朋友也行,可他在上海举目无亲。
王武是一名尿毒症患者,在入院时,消化道出血严重,急需做血透,一定要家属签字才可以做,可是王武却表现得比其他病人还要淡定,扬言太晚了打扰家人休息。
医生说,王武的病情,在做血透过程中很容易引起出血,从而引发失血性休克,有生命危险,这种情况需要家属在场陪护。
任凭医生如何劝说,王武不为所动,他紧紧地拽着手机,不肯透露家人信息,也不肯打电话。
护士拿过他的手机,想要帮他打电话,这才发现,王武的手机已经停机了。
人最悲哀的是什么?
王武人在异乡,失业,生病,孤身一人住院,唯一的手机欠费停机了,他拿着一个钱包,放在胸口处,钱包里的钱,远远不够支付住院费和治疗费。
他也很无奈,也很痛苦,或许他在想,再忍一忍,忍过去就不痛了,就可以省下一笔钱了。
护士翻出了手机通讯里里显示父亲的号码,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过去,催促家属快点医院,王武的父亲说会尽快买票赶过来的。
王武的父亲70多岁了,在老家,他则在上海打工.
王武的病是家族遗传病,他外婆、奶奶、妈妈都因为这个病去世,他哥哥发病比他要早,目前还在做透析,现在轮到他发病了。
王武入院前已经在吐血、便血,精神萎靡,经过一系列检查后,医生给他开了一些保守治疗的药物,等他父亲过来签署同意书后才能进行血透。
他躺在床上,用手捂着脸,手上都是输液管,病痛的折磨让他无法入睡,期间不停地起来呕血,他用手擦了擦嘴角,一脸懵的样子。
他没有问医生,自己该如何治疗,也没有问护士,自己的家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,甚至都没有问过医生,自己的病情严不严重。
他只是呆滞地坐着。
医生询问王武,才知道王武其实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。
天一亮,王武就闹着让医生给他出院,说自己的病治着没意思,别浪费钱。
他让医生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,让父亲别浪费几百块的火车费,不用来看他,他可以自己出院。
王武为什么一直想要出院呢?病情恶化到这个地步,第一个想的不是治疗,而是赶紧出院。
因为缺钱。
世界上有一种病,叫做穷病。
王武一家几个人都经历了尿毒症,经历了透析,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,这也是他为什么忍受着病痛折磨,也不想入院治疗的原因,医院,他和父亲或许要干几个月,才能挣回这笔钱。
医生为了稳定王武的情绪,就告诉他,想出院,要等他父亲过来给他办手续再出院。
王武父亲是下午2点的火车来上海,当晚10点抵达。
晚上9点39分,王武病情恶化,晚上10点14分,王武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10点25分,王医院,在前台焦急地询问自己儿子的情况,医生告诉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,他儿子王武已经在11分钟前去世了。
王武最终还是没等到父亲,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,就去世了。
临死前,他还一直闹着出院,为住院费和治疗费担忧。
老父亲看到病床上的王武,一脸不敢相信,他看了看医生,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王武,一时间,不知道该开口问什么。
只能走上前,抓着儿子的手,试探着脉搏,紧紧地拽着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在护工帮着收拾王武的遗体时,这位老父亲不停地和护工念叨,王武很乖的,比大儿子都乖,他两个孩子都很乖。
王武的父亲背着包,在医院的大堂里走来走去,徘徊着,过了一个晚上。
第二天一早,他返回急诊室前台,向前台询问,自己儿子昨天在这里去世,可不可以捐献眼角膜。
人一辈子的悲哀是什么?
如果可以,王武也很想活下去吧。
像33岁的王武,他的一辈子很短,还没好好看过世界,就带着遗憾离开了。
客死异乡,临死前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,还担心父亲为他支付高额的治疗费,这是他的悲哀。
像王武的父亲,最大悲哀,莫过于看着亲人相继离世,白发人送黑发人,而他却无能为力。
王武的父亲有大爱,在悲伤之余,想让儿子为社会贡献最后的一点力量,为儿子捐出眼角膜,可是他并不懂捐献手续。
由于眼角膜的捐献手续比较复杂,并且要在生前办好相关手续,最终,王武的父亲没能为儿子捐出眼角膜。
医院是个神奇的存在,在这里,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,看多了疾病,才知道世事无常。
我们在世界上是很渺小的存在,生命每天来来往往,有生就有死,有喜就有哀,这告诫我们,要好好珍惜生命,珍惜自己剩下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