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护士,我觉得胸闷,您找大夫给我看看吧。”
“先试试表。您有什么症状吗?”
“也没有,就是半夜两点突然醒了,觉得不舒服,您说我这不会是得了那种肺炎吧?我浑身没劲儿。”
“最近您去过武汉,或者接触过去武汉的人么?”
“没有,没有,最近我就去了趟超市。您说,我这怎么突然就有症状了呢?”
……这不是段子,医院急诊室分诊台前的真事儿。
下班时间一推再推
护士刘翠青穿着绿色的防护服,带着透明的护面,浓密的睫毛弯弯翘着。47岁的她,医院第一批进入非典病房的护士,还曾经参加过汶川地震伤员转运,历经大战,她特别理解疫情来袭,普通市民的忐忑。
“现在每天都有二三十例患者来急诊求‘心安’,他们不放心,怕得病,更多的是顾虑万一自己得病了会不会传染给家人。有一次一个没有明显症状的患者,被我‘劝退’了,绕了一圈儿又回来了,说‘要不还是给我看看吧,我家有小孙子’。在急诊,没有段子,每一个人我们都要真诚地去伸出援手。”刘翠青说,“将心比心,可以理解。”
清晨8时,值完大夜班的刘翠青该下班了。墨绿色的棉布帘突然掀开,一位戴着红色毛线帽的老人被担架车推进来,安保人员正用“体温仪”测体温,刘翠青冲出分诊台,俯身查看老人情况,旁边送老人来的人说:“刚才他在养老院里吐了,然后突然就不说话了。”
“先试表吧。”刘翠青手脚麻利地取来体温计,帮老人放好,扭头就去解决另外一位患者的问题。“您先填表,身份证出示一下,给他测个血压。”
“刘老师,您该下班了,我来吧。”一位同事轻声提醒,刘翠青摆摆手,继续查看老人的体温,“38度3,发烧。您稍等,我带您去找大夫。”
临近8时30分,分诊台前终于不再有患者排队了,刘翠青这才找了个没人的诊室,稍事休息。防护服没脱,帽子、口罩也没摘,“舍不得脱,一会儿还能再回去看看,我经历得多,这时候,孩子们看见我心里踏实……”
把自己的经历编成“段子”
急诊室分诊台,医院的最“前线”,疫情之下,这里风险也高。
目前,医院分诊台有两组人,12位护士,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大家习惯管急诊科叫“家”,她们都说“刘老师是‘家’里的顶梁柱,有什么事儿问她就行。”
刘翠青是分诊组组长,她经常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当“段子”讲给同事们,放松一下,也是给大家鼓劲儿。
“今年过节大家都主动隔离,有好处啊。往年春节,来急诊的,有喝多了的、打架的、放炮伤着的,今年几乎都没有了。”
“技术就是进步了。现在你们想孩子了,还能视频一下。当年我们进非典病房,想就是想,见不到影儿。不过跟那会儿一样,大家都要做好防护,自己安全,才能让家里人踏实过年。”
“非典时候,两位病人一个房间。一位患者八十多岁了,没有家属。老太太静静地躺在床上,一天一天的不说话,安安静静地。我们几个护士就轮流去跟她聊天,有时候她不搭话,那我们也说:将心比心,咱们要帮着患者减轻病痛,也要让他们心里好受。”
“非典时候,要里里外外穿三层防护服,还要戴三层口罩。大家就是彼此的生命‘保镖’,穿戴好都会互相检查,口罩是不是捂严了,头发是不是都塞到帽子里了。就是那会儿,我留了好几年的及腰长发,咔嚓一剪子就给剪短了,‘心疼’。你们,爱漂亮的,这时候都把头发塞严实了,要不也免不了‘一剪子’。”
没上“前线”耿耿于怀
有些经历,刘翠青是不讲的。
有一年刘翠青当班,一名上消化道出血患者插胃管时,积存的鲜血喷了刘翠青一身一脸,空气中弥漫着臭气和血腥味,旁边的人赶紧躲,刘翠青没躲,又是为患者擦洗又是止血,有条不紊。患者费力地向她作揖,眼里噙着泪……
汶川地震发生后,刘翠青找护士长请战,坚决要求上一线。她和同事冒着余震和山体滑坡的危险,翻山越岭,救助生命,一位患者多处骨折,急救车的颠簸使她痛苦万分,刘翠青就用自己身体把担架往下压,尽量减少担架的震动。就这样,一路上,患有腰间盘膨出的她一直弯着腰……
刘翠青说:“急诊室这个大家庭培养了我也锻炼了我。我在这里工作了28年,遇到的事情太多,印象最深刻的,还是病人被抢救过来时,那种成就感与喜悦感。”
最近,有件事儿,刘翠青“耿耿于怀”。“这回去武汉,正赶上我休息,等我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