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任何一个基金经理敢在年初拍胸脯,预测自己年业绩能超过50%,更没人敢去奢望%的收益率。当然基金经理喝大了吹牛的情况,不在此列。
而四季度一波“让两种人疯狂”的行情,偏偏帮助大把基金缔造出了50%以上的全年收益率。
为什么说是“让两种人疯狂“呢?押宝金融股的人,毫无疑问是赚疯了,其实踏空这一轮行情的人,估摸着也在每日的懊丧和对大盘的诅咒中疯了。
心理阴暗的人我们暂且不提,单说赚疯了的人,其中有两位是今天的主角,他们是工银瑞信金融地产基金的两位基金经理,王君正和鄢耀,两人联手创造出了96.87%的全年业绩,荣登年的基金业绩冠*宝座。
有些“股神级”的股爷可能不服:“96.87%的业绩算啥,爷的股票早翻好几番了。”诚然,强中自有强中手,一山还比一山威武雄壮高。但是,公募基金经理承受的压力和遭受的束缚,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。
客户每天黑脸吵着要赎回、领导拿着每天更新的排名在你面前碎碎念,就连调整个股票仓位,证监会也会拿着小本跟在后面记记记,不管是突破了上限还是低于下限,“大嘴巴”分分钟就抽过来,更不要说同行之间的尔虞我诈让人心力交瘁,每天生活在血与暗的深渊,投资氛围之恶劣,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。
压抑不仅仅存在于个人,整个行业也已经多年抬不起头。年后,股债长期低迷,基金业绩急转直下;老鼠仓事件频发,连累奉公守法的基金经理,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,难以从低劣的舆论评价中获得成就感;基民的唾弃,让3万亿元的行业总资产迅速缩水到了2万亿;管理费减收的情况下,大批基金公司降薪减酬,致使众多优秀的基金经理投奔私募。
4年前,我问原国泰基金公司总经理金旭:“人都快跑光了,你说咋办?”金旭很淡定,她先跟我回顾了一遍美国基金行业的历史,并把美国共同基金的一小段悲催史单拎了出来,以友邦之镜鉴,回溯我天朝基金业的发展,进而小小地展望了一下未来。她说的大部分我没记住,但最后一句我记住了:“总有一天,出走到私募的人,也会回流到公募。”
如今已经是年,我还是没有看到这一天的到来。
托金融股的福,年的基金业绩,一扫往日的阴霾,这样的成绩足以让整个基金业弹冠相庆。按照以往的惯例,基金公司定会将排名靠前的基金经理,打扮得光鲜亮丽,争取所有在媒体曝光的机会,并作为在各机构路演的活招牌。尤其是拥有基金冠*的公司,风光一时无两。
但如今的情况有些出人意料,基金的宣传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热情高涨,工银瑞银更是出人意料地平静,两位80后基金经理将业绩归功于产品设计,不愿出来接受采访。
基金公司这样的反应着实令人欣慰,扩张策略的谨慎,是基金公司理性成熟的表现,毕竟基金业已年满16岁,二八年华也该少让人操点心了。
年,在疯狂的行情中,基金公司采取了更疯狂的扩张策略,迎合市场,大举发行股票型基金,一天单只基金募集千亿元的神话,就出现在这样的混沌期。专业的基金公司,不可能不明白,点卖股票基金,投资人需要承受多么大的风险,但扩张规模赚管理费,与帮助基民择时,这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矛盾。与基民一同吞下苦果的是整个行业,沉寂6年之久的公募基金,在年依靠货币基金,才重拾基民的信任。
如今的这份信任来之不易,基金业耗尽多年功力,咳出小半碗血,才化出体内些许淤*。惟愿基金业不要头脑发热、自废武功,就算是嫁衣神功,也不是这么练的,对吧?
年的赚钱效应是个好的开始,至少大部分公司不用再降工资、扣奖金,但要想留住人才还需要更多制度上的突破,以及更多的业务创新。
证监会主席助理张育*从上交所调至证监会时,曾专门找了基金公司的带头大哥们开会,传达精神有二,一、过去太怂;二、以后创新。
年基金业在人员激励、渠道开拓、产品设计方面的创新都可圈可点。不久之前,金旭从国泰基金转投招商基金,创新能力被业内肯定,是她被挖角的重要原因。更重要的是,她没有离开公募基金。
理性的回归和创新意识的增强,让人看到了公募基金的曙光,但还远称不上重回巅峰,如果更多的制度束缚能够得以松绑,我相信自己能看到,私募与公募双向流动的那一天,我觉得这比我等待柯南完结,要稍微靠谱一点。
(文/闫铮)